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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10月6日
見習(xí)記者:杜夢奇
包頭漫記:鋼城與草原的交響
夜宿包頭市昆都區(qū)新光東路63號的億來智能大酒店,溫馨潔凈,這里位置是北緯40.38度、東經(jīng)109度的坐標(biāo)里,空氣含氧量19.3%,今日氣溫6至20度。推窗時,北國的秋意順著風(fēng)溜進來,帶著鋼鐵與草木混合的獨特氣息——后來才懂,這大概就是包頭給人的第一份見面禮:硬的是鋼,軟的是草,撞在一起竟生出奇妙的和諧。
這座內(nèi)蒙古西部的地級市,北望蒙古國,南臨黃河,2.77萬平方千米土地上棲居著274.04萬常住人口。古稱“九原”“鹿城”的它,新石器時代的先民足跡還印在博物館的陶片上,如今已憑著“草原鋼城”“稀土之都”的名號硬朗起來。
站在酒店露臺眺望,遠處的高爐群正吞吐著白霧,白云鄂博鐵礦的光暈仿佛順著鐵路線漫過來,沉甸甸的,讓腳下的土地都透著股踏實的分量。
內(nèi)蒙古的早餐總來得從容。早晨八點半到九點,我們在街頭轉(zhuǎn)了大半圈,才尋到一家供應(yīng)燒麥、餃子、手扒肉的小店。老板把剛出鍋的燒麥往桌上一放,薄如蟬翼的皮兒顫巍巍兜著肉餡,
咬開時燙得直哈氣,卻舍不得松口——那股子鮮勁兒混著胡椒香,是把日子過出煙火氣的本事?!斑@皮是自己搟的?”我忍不住問。老板笑答:“都是加工廠做的,有特殊手藝呢。你們海南有的燒麥皮,說不定就從這兒運過去?!焙鋈挥X得,原來美味是會旅行的,就像人一樣,走著走著就把他鄉(xiāng)變成了故鄉(xiāng)。
餐后驅(qū)車十幾分鐘,昆都侖召忽然從烏拉山腳下冒出來。藏式建筑趴在山坳里,金頂被太陽照得發(fā)亮,倒像不小心跌進草原的一顆星星。
這座始建于清雍正七年(1729年)的格魯派寺院,前身“介布仁”小廟早在1687年就守著這片山了。
160多畝的地盤上,天王殿的經(jīng)幡纏著風(fēng)打轉(zhuǎn),大經(jīng)堂的木門推開時“吱呀”一聲,像在說“可算來啦”。殿里的釋迦牟尼像垂著眼,宗喀巴塑像的衣紋里藏著歲月的包漿。
藏文與蒙古文經(jīng)卷在玻璃柜里躺著,2019年入選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時,它們大概也在偷偷高興吧?
站在殿中聽喇嘛輕誦經(jīng)文,忽然明白所謂“莊嚴”,原是時間熬出來的沉靜。
離開昆都侖召,北方兵器城的鋼鐵氣息“哐當(dāng)”一聲砸過來。
17.4萬平方米的園區(qū)里,“飛”主題雕塑的銳角戳向天空,9根文化柱刻著兵器發(fā)展史,倒像給這座城市的工業(yè)基因立了塊碑。
共和國首門100高炮的炮管指著重云,紅旗二號導(dǎo)彈的尾翼還沾著模擬硝煙。
最讓人挪不開眼的是那架仿米格17機型——1959年裝備部隊,1956年國慶大典曾掠過天安門上空。
摸著冰涼的機身,忽然想起剛才在寺院里摸到的經(jīng)筒,原來硬的鋼鐵和軟的信仰,都能讓人心里發(fā)沉,一種是敬畏,一種是震撼。
包頭文化廣場的偶遇像段插曲。說是廣場,其實是座街心公園,老人們坐在長椅上曬太陽。
指著前景的古包頭城門與背景的高樓說笑:“你看這新的舊的擠在一塊兒,倒比單看哪樣都有意思?!?/span>
我蹲在城門石雕旁拍照,鏡頭里的磚石裂紋與玻璃幕墻的反光疊在一起,忽然覺得,所謂“變遷”哪里是轟然倒塌的瞬間,不過是舊的還沒走遠,新的已經(jīng)湊過來搭話。
賽汗塔拉是此行最意外的溫柔。這片亞洲最大的城中草原藏在市中心,10680畝的綠鋪到天邊,蒙古包餐廳的炊煙混著草香飄過來?!安菰谀??”
我問服務(wù)員時,她指著腳下的草皮笑:“這就是呀,沒看見草嗎?”低頭才發(fā)現(xiàn),鞋尖正蹭著星星點點的馬蓮,遠處的羊群像撒在綠緞上的珍珠。
30多種野生動物藏在林子里,倒比人更懂如何與城市和平共處。走在十公里健康步道上。
看跑步的人追著落葉跑,忽然懂了“美麗的草原”從來不是遠方的符號,把草原種在城市心臟里,才是最動人的浪漫。
當(dāng)?shù)仡櫩屯扑]的金彩堂“稍麥”果然驚艷。
沙蔥餡的清爽,章丘大蔥餡的醇厚,皮兒薄得能透光——這里的“稍”是“稍微”的“稍”。
寫法里都藏著點隨性。老板說:“別處叫燒麥,我們偏叫稍麥,差一個字,就像咱包頭,差一點就不是這鋼骨裹著草香的模樣了?!?/span>
午后赴石拐區(qū),五當(dāng)召在吉忽倫圖山南麓等我們。這座有“小布達拉宮”之稱的格魯派名寺。
300多畝的山坡上,六座經(jīng)堂順著1.5公里山勢鋪上去,紅墻在綠樹里跳著舞。進蘇古沁殿時,喇嘛們正在誦經(jīng),81根立柱裹著彩色蛟龍毛毯,壁畫上的釋迦牟尼成佛故事在光影里浮動。
近400尊金銅佛像、500幅唐卡守著1450平方米的壁畫——后來才知道,這壁畫是內(nèi)蒙古召廟之最。
站在殿中,香火味混著酥油香漫過來,忽然覺得膝蓋發(fā)軟,不是累的,是被那種穿越幾百年的專注輕輕按住了肩膀。
離開五當(dāng)召時天已漸暗,氣溫降至14度,涼意順著袖口往里鉆。車窗外,包頭的輪廓慢慢淡成墨色,城市的燈火與寺院的酥油燈在暮色里連成一片。
忽然明白這座城最打動人的,從來不是“鋼城”與“草原”的標(biāo)簽——是硬的能打鐵,軟的能種草,是把工業(yè)的棱角磨出溫柔,把草原的遼闊收進懷里,就像我們這些趕路的人,揣著各自的故事,走著走著就成了彼此的注腳。
距呼和浩特還有200公里,天徹底黑了,高速公路兩側(cè)突然放禮花綻放,萬箭齊發(fā),漫天紅遍,噢,今天是八月十五。我們雖然遠離家鄉(xiāng),想著大家在都被同一輪明月照耀,倍感溫馨。車輪碾過公路的聲音很輕,像怕吵醒這一路攢下的記憶。
2025.10.6
作者:王繼華 原聊城客車廠副總、原昌潤大酒店董事長、聊城市旅游攝影協(xié)會黨支部書記